第七章 游戲才剛剛開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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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游戲才剛剛開始
即使只有1%的希望，你也要做出100%的努力。只有這樣才能取得成功，即使不成功那也問心無愧了。
1
深呼吸，再將氣緩緩地吐出去，一直連續做了許多次，可是我還是按捺不住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。
原因很簡單，我童以若終於可以上跆拳道社的新人培訓課了。
哈哈，而且今天給我上課的竟然是陶悠然本人，我心花怒放。哦，不是，那是被風吹的。
我雙手合十，喃喃自語，上帝啊，佛主啊，孫悟空啊，請你們保佑我吧，讓我當一個人見人愛、花見花開，陶悠然見了都讚不絕口的好學生吧！
也求你們讓我擁有無窮的力量吧！燃燒吧，我的小宇宙！
可是，現在——
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糾結，而且像被包進了布裏，無法動彈？我的雙腿不由自主地抖啊抖，就像秋天的落葉。
我的雙手不自然地絞著衣角，一遍又一遍。
目光快速地移動，最後落在左手邊穿著白色跆拳道服、盤膝而坐、一臉冷冰冰的林莫語身上。
啊——
林莫語，我向後退了兩步，用力眨眨眼睛，以確保自己沒有眼花。那一縷過長的劉海、那微微揚起的嘴角，以及那眼角逐漸擴散的笑意……
不是吧！我伸手便朝自己的腿上掐去，痛，非常痛。
他是怎麼進來的？
我的雙腿很自主地不經大腦同意便走了過去，而後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。
林莫語不等我開口，便說道：“是安安讓我來的，她說這裏缺少一個副教練，於是就叫我來了。”
我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，然後上下打量著林莫語，副，副教練？
“不信嗎？”他伸手揚了揚腰間黑色的腰帶，天哪，他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？
看來，我對我這位室友的了解的確太少了，除了知道他有點冷、有點酷、有點喜歡捉弄人以外，我從來不知道他竟然也是黑帶。
老天爺，你跟我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玩笑，為什麼我的身邊全部都是武林高手，只有我，童以若是個跑龍套的？
“行了，別在那裏望天了，這裏頂多只能看到天花板和上面那盞大吊燈，而且那燈，不發生8級地震，它是不會掉下來的。”林莫語突然湊近我的耳邊，小聲說道。
淡淡的香味飄進我的鼻子裏，有點奇怪——
我忙向一旁移動，搞什麼，靠我這麼近，害得我有點害羞。
“餵，你是我的女朋友，我們這樣子說悄悄話不算過分吧！”林莫語臉不紅心不跳，完全不顧忌周圍那一聲又一聲的驚嘆聲。
“騰”的一聲，我的臉立刻紅了起來，像剛剛從烤箱裏拿出來的地瓜，還冒著煙。
“餵，童以若，我說的是我們是簽了約的。盡管你不是我的菜，不過為了讓那些蒼蠅打消對我的企圖心，我們必須假扮得像一點兒，你說是吧！”林莫語貼在我耳邊繼續說道。
我扭頭，很不服氣地說道：“你有那麼吃香嗎？”
“當然，你不信啊！”林莫語說著，便從屁股下面拿出了三張卡片在我面前一晃，炫耀道，“唉，沒辦法，我真是太吸引人，太有魅力了。你看，今天剛進來就有幾個女生給我送了卡片，還說周六的時候約我一起去郊游。”
我把手放在胸口，彎腰做嘔吐狀，順便喊道：“來人啊，誰給我準備個馬桶！”
“餵，童以若，你幹嗎？你不至於吧！”林莫語伸手揪住我的頭發，將我拉了起來。
我十分鄙視地朝他齜牙，說道：“林莫語，我看到過自戀的，可真沒看到像你這麼自戀的。”
“我這不叫自戀，叫自信。”林莫語大聲地說道，四周突然出奇地安靜，然後如一陣風般，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在林莫語的身上。
我拍著自己的胸口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還好我跑得快，要不然跟他坐在一起可真丟人。
我屁股還沒坐熱，突然便覺得又有人揪我的頭發。扭頭，林莫語正冷冷地望著我說道：“跟我出來，有事找你。”
有事剛才幹嗎不說？
“快點！”林莫語使勁一扯，我只覺得頭皮一痛，便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了出去。
一個只有絲絲光線的拐角處，人跡罕至。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，雙手橫在胸前說道：“餵，林莫語，雖然你是黑帶，我只是白帶，但是我絕對不會怕你的哦！”
我又是踢腿，又是出拳，最後還來了一個降龍十八拳外加乾坤大挪移。
“你要不要試試你的少哲劍？”林莫語挑了挑眉，淡淡地說道。
“我是跟你開玩笑的。”我翻了一個白眼，這人真是沒有幽默細胞。
林莫言那樣的一個孩子，怎麼會有基因這麼不相近的堂哥呢？
難道是DNA突變了？
“小不點，今天給你們上課的人是陶悠然，你知道吧！”林莫語望著我，突然話鋒一轉。現在的他看起來好嚴肅哦！
既沒有想要捉弄我，也沒有想要消遣我，更沒有嘲笑我的意思。
我點了點頭，一說起陶悠然給我上課，我就忍不住又興奮又激動，可是最後興奮跟激動都沒了，只剩下揪心了。
因為剛才好像聽說，上課的時候需要一個新學員上去給大家做示範，而那個新學員，他們已經定了，就是我。
可是，陶悠然無論從身高、體重、身手哪方面都比我要強，哦，那不是強，而是一個是太陽，一個是月亮。
“童童，你別老想著和陶悠然過招。以我對陶悠然這十幾年的認識來看，他只要一個巴掌就能將你打趴下，兩個巴掌你就得住院，一住就得半個月。”
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安安對我的好心提醒。
“童童，我說的都是真的，他有一個最拿手就是，可以連踢6塊木板，而且這只是他一個轉身之間。”安安的聲音繼續在我腦海裏回響著。
“童以若——”林莫語猛地叫了一聲。
我忙擡起頭，回答道：“來了，來了——”
可是還沒走兩步，就覺得走不動了，雙腿有漸漸離開地面的趨勢。
扭頭，林莫語正拎著我的衣領：“童以若，陶悠然出腳的時候，你只要向左躲就行；他出拳的時候，你向下彎腰。”
“咳，咳，咳——”我忍不住一陣咳嗽。
林莫語這才意識到我的情況，一張臉瞬間變成了猴屁股，迅速將我放了下來。
“我為什麼要聽你的？”我揉了揉脖子，很不服氣地問道。
“我只是不想一會兒回家的時候把你背回去，你知道你的體重以及地球引力，這兩者加起來，足夠把我壓成駝背。”
死小子，本來還在心裏感激了他一番，現在我是一點兒感激之情都沒了。
“砰！”我的拳頭狠狠地打在林莫語的肚子上。
“你幹嗎？”林莫語躬著腰，雙眉擰成了八字。
我挑了挑眉，“砰”的一聲打在他的後背上，咬牙說道：“我今天就算是爬著回去，也不要你背。”
“那就好！我也不想背一頭豬。”
什麼？這個臭小子，居然把我比成豬。我摩拳擦掌，毫不客氣地擡起腳就向他踹去，可是，他簡直比魚還滑。
我追，追上了一定把他打成豬頭。
臭小子，竟然說我是豬。
“砰！”我搖了搖被撞得頭暈眼花的頭，向後退了兩步，在我的正對面是一個軟軟的微微凸起的肚子，再往上——
我撓了撓頭，堆起一臉的傻笑：“那個，前輩下午好哦！”
“童以若？”大胖子前輩的聲音很不友善，在他的身後跟著那幾個以前取笑過我的壞蛋。
啊——
冤家路窄，他們居然也穿著跆拳道服，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說不上來的感覺。看他們壞壞的眼神，還有緩緩向前移動的步子，似乎不是什麼好事。
“啊，前輩，不好意思，我要進去了。”我腳底抹油，可是怎麼跑都跑不動。扭頭，大胖子正扯著我的頭發，將我扯了回來。
“急什麼，聽說你終於可以上新人培訓課了，不如今天就先陪我練練吧！”大胖子摩拳擦掌，一臉壞笑，臉上的橫肉隨著他一步步走動而跳個不停。
“嘿嘿……”我傻笑，笑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，笑得要多沒底氣就有多沒底氣。
“前輩，那個，那個，前輩不是有陪練嗎？而且我，我才剛剛開始學習，怎麼可能當前輩的陪練啊？萬一不小心傷了前輩，那可真是太不好了。”
天哪，我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違心了，而且很結巴？
神啊！救救我吧，求您派一個帥哥天使來救我吧！
如果不是辰亦儒，那就陶悠然；如果不是陶悠然，那麼林莫語也行啊！
可是林莫語那家夥都不知道一下子跑到哪裏去了！我在心裏不停地祈禱，只求今天不要被大胖子打，他的身材起碼能頂兩個我。
我扭頭四處張望，可是沒用，我已經被大胖子跟他的同夥堵在了一個窄小的空間裏。
“袁小希，你們在幹嗎呢？”突然一個聲音傳來。
大胖子忙扭頭，我順著空隙望去，只見遠遠地從門那邊走來一個周身散發著白色光暈的帥哥。
天哪！上帝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，派一個帥哥天使來救我了。
我雙眼泛著桃心，十分膜拜地望著那個漸漸走近的天使！
啊啊啊——
陶悠然，替我解圍的天使竟然是陶悠然！
我不行了，我快要死了，英雄救美啊，在古代通常都是要以身相許的吧，那麼今天我童以若也要以身相許。
啪——
“你確定要以身相許？”一個聲音很快在我大腦中擴散開來，我忍不住垂頭喪氣了起來，“陶悠然一巴掌就能將你打趴下。”
安安的話說像魔咒一般，時刻提醒著我。
“童以若！”陶悠然的聲音突然傳來，我猛地擡頭，他近在咫尺。
我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蘋果香味，跟安安的味道一樣。
撲通撲通——
我的一顆心就像打了興奮劑，不停地跳動著。
第一次和陶悠然這麼親密接觸，第一次把他看得這麼仔細，第一次……
“童以若，今天是你第一次上新人培訓課吧！”陶悠然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。
“啊，什麼？”我一臉迷茫，他長得真是好看啊，五官不像林莫語那麼精致，可是看起來卻更像一個王子。
“安安說，你從來沒有跟人打過架。”陶悠然的嘴角輕輕揚起，聲音軟軟的，很好聽。
我點了點頭，隨後立刻挺胸擡頭，嘿嘿笑道：“雖然我是第一次，但是請你不要顧慮那麼多，我這人皮很厚的，一點兒也不怕痛。”
“那就好！”陶悠然說完便走進了道館。
我跟在他的身後，屁顛屁顛地走了進去。真是太好了，我居然能與陶悠然這麼近距離地接觸，哈哈……
2
我赤著腳，站在中央，我的對面是陶悠然。此刻的他，冰冷著一張臉。
就像，就像遠山的冰雪！就像，就像西門吹雪！
西門吹雪的劍，冰冷無情，那麼是不是代表陶悠然今天的出手亦是冰冷無情？
看到過西門吹雪如何拔劍的人都不在了，同樣，是不是也代表跟陶悠然交過手的人也不在了？
唉，我甩掉自己那不切實際的想法，現在是法制社會，而且陶悠然離神的距離還很遠，很遠。
深呼吸，深呼吸！
我不緊張，我不害怕，我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。
“童以若，準備好了嗎？”陶悠然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傳來，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。
“好，好，好了！可以，可以開始了！”我顫抖著，想要向李小龍那樣向一旁跳動，可是不行，我的腳就像被種在了地上，生了根發了芽，一動也不能動。
“那我們開始吧！”陶悠然的話剛說完，四周就靜了下來。
靜得只有我的心跳聲，靜得只能看到陶悠然。
四周幾乎都黑了下來，我只覺得在我的眼前是一塊黑布，黑布前站著一身白衣的陶悠然。
陶悠然突然向前走了兩步，然後以習慣性的開場向我鞠了一躬。
我顫抖著，以同樣的動作向他致敬，可是，為什麼我的腰直不起來了？
不要害怕，不要害怕，你只當那是一只螞蟻，再厲害的螞蟻也不能把你怎麼樣，我自我催眠。
突然——
我只覺得眼前白影閃過，還沒有調整作戰計劃，便覺得雙腳一空，而後整個人“砰”的一聲，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。
啊呀——
痛死了，痛死我了！
我半天喘不上一口氣，只覺得耳邊嗡嗡直響，眼前的那雙腿搖搖晃晃，那個，那個，好像，好像……
天哪，不是腳，是手，陶悠然那張臉近在咫尺，修長有力的手指伸在我的面前，說道：“童以若，你沒事吧！”
“沒，沒事——”我抓著他的手站了起來，可是，為什麼還是感覺有點全身無力，並且有種輕飄飄的感覺？
“撲通——”我還沒站穩腳步，便再次倒了下去。
耳邊再次傳來嗡嗡的聲音，什麼也看不清，什麼也聽不見。
我，童以若，剛出場，還沒搞清楚狀況，連左手跟右手都沒分清，就GameOver了！
“啊啊啊——你能不能輕點啊？”我不停地搖著頭，可是越搖頭便越痛。
嗚嗚，怎麼會這樣？我只上了一次課，便全身是傷，爬不起來，坐不下去，躺著不是，站著也不是了。
“我不是跟你說過，在他擡腳的時候，你就往左閃嗎？”林莫語狠狠地將一塊膏藥貼在我的脖子上。
“啊——”我忍不住一陣尖叫，林莫語和林莫言面無表情地聳聳肩。
“你不會輕點嗎？你這樣，如果去當醫生，病人不是病死的，而是被你這種治療方法給嚇死的。”我吸了吸鼻子，十分郁悶地說道。
我發誓，我以後再也不去那個什麼跆拳道社了，就算陶悠然來求我，我也不去。
他的心可真黑，明明知道我沒有打過架，明明知道我的身手不行，居然出手還那麼重，我都感覺他把我當成殺父仇人了。
“林莫言，麻煩你給我倒杯水吧！”我望著林莫言有氣無力地說道。
唉？搞什麼，這小子怎麼不理我，只顧著將膏藥撕開，遞給林莫語？
“啊——”林莫語下手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啊？我看他跟陶悠然都不是好東西，只會欺負女生。
哎呀，痛死我了，痛死我了，我終於千辛萬苦地拍上了林莫言的肩。
他眨巴著好看的眼睛問道：“怎麼啦？”
“幫我倒杯水！好渴啦！”我苦著一張臉，痛死了，痛死了，只要移動一點點，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樣痛。
“啊？童童姐姐，你想上廁所嗎？”林莫言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，隨後扯出一抹很邪惡的笑容，“那個，我是男生，還真不能陪你一起去。”
去你個大頭鬼！
“我要喝水！”我忍不住大聲吼了起來。
呼，痛死了，痛死我了，剛才由於用力過猛，一擡頭，我的脖子便立刻痛了起來，真的好悲劇啊！
“哦，你是要喝水啊，不早說！”林莫言轉身給我倒了杯水，笑瞇瞇地遞到我面前。
哦！我打了一個哆嗦，林莫言只要這樣的表情，準沒好事。
我將水遞到他的面前，說道：“你先喝。”
“你要果汁？家裏沒有了哎！”搞什麼，這孩子怎麼今天一直打馬虎眼？我說東，他說西；我說西，他說東。
“那個，童童姐姐，現在時候不早了，我長得這麼花容月貌，真怕遇到壞人，你就將就著喝吧，明天我再去給你買。”林莫言搖頭晃腦地說道。
“咳，咳……”我剛喝了一口，便嗆到了。
我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，自大、自戀、自以為是，通通把自己當成只應天上有、地上無的極品。
估計這個世界上，就只有我單純地把自己當成人類。
治療完以後，我幾乎跟木乃伊差不多了，全身上下全是膏藥，林莫言和林莫語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，然後各自伸手從耳朵裏掏出一塊白色的小球。
呃——
怪不得，我說話他們聽不清，原來是……
3
肚子好餓！脖子好痛！
我像木頭一樣坐在沙發上，只能轉動眼珠子來查看四周的情況。
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。
林莫語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賊賊地笑著，林莫言的情況跟他差不多。
“餵，哥哥，給我吃一點啦！”林莫言趴在桌上，向林莫語的碗裏搶去。
林莫語直起腰，不緊不慢地說道：“你自己不是有嗎？”
“可是我想吃你的啊，這樣才顯得我們兄弟情深嘛，而且我感覺你的比我的好吃。”林莫言厚著臉皮開始耍賴，並且站到椅子上居高臨下地向林莫語進攻。
林莫語想也不想也站到了椅子上，大有你看看到底誰高的架勢。
這個場景讓我突然想起了灰太狼和喜羊羊它們比賽誰的梯子高，結果灰太狼一時興奮，把雲梯安到了天上，可是安的次數過多，最後只會升不會下了。
“咕嚕，咕嚕——”我大聲地吞著口水，沖著兩人喊道，“餵，誰給我拿一點兒吃的？”
可是，沒人理我！
“餵，誰給我拿點吃的啊？我快要餓死了！”
依舊沒人理我！
“我餓了——”
“我吃跟你吃是一樣的，我吃就等於你吃，你急什麼啊！”林莫語站在桌上，邊吃邊說，完全不考慮自己是哥哥。
“可是現在明明就是你吃了，不是我吃了，怎麼可能是一樣的呢？”林莫言踮著腳尖，伸長了雙臂。可惜，他的手還是短了點兒！
“吱吱——”桌子發出了哀求的叫喚聲。
“吱吱——”隨著兩人在桌上不停地轉圈，林莫言的跳動，桌子更加悲痛地哭了起來，而且這哭聲越來越大……
突然——
“嘩啦啦”一聲巨響，桌子再也支持不住兩人的重量，壯烈地犧牲了。
世界終於安靜了！
我向地上望去，只見兩人坐在地上，身旁是桌子的支架和壞了的桌面，而林莫語一向引以為傲的頭發上，此刻正十分華麗地蓋著一個小碗，小碗裏流出黑色的汁液。
“吧嗒，吧嗒……”清脆的聲音。
林莫言也好不到哪裏去，他剛才只顧著跟林莫語搶，結果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冰淇淋正好被他壓下來，壓到了屁股下面。
此刻兩人坐在地上，你望望我，我望望你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我終於爆發了幸災樂禍的聲音。
真是樂極生悲，我那可憐的脖子由於用力過猛，又疼了起來。
我拖著僵硬的身體，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，走出了校門。
書包真的好沈啊，林莫語也不說幫幫我，明明知道我此刻的特殊情況，還讓我把他的書包一起帶回來，說什麼去練習打球了。
將來贏了什麼第一，獎杯和獎品都有我的一半。
哼，誰稀罕他的破獎杯和破獎品，人家現在需要的是關心和愛護。
“童以若……”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，我全身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，雙腿不自然地想要逃跑。
可是，大腦下達的命令卻是不要跑。
隨著腳步聲的靠近，一身白衣的陶悠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。
“你的傷好了嗎？”陶悠然擔心地問道。
什麼？他剛才說什麼？
我瞪大了眼睛，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滿是擔心和歉意的臉孔，陽光從背後射來，他的輪廓有點模糊。
就像，就像一個天使。
我的脖子好像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，我的心好像又飄了起來，在雲端上。
“真不好意思，那天我出手太重了。”他，他居然向我道歉，而且，而且還那麼誠懇。
我雙眼放著光芒，夾著點點淚水，激動不已地望著他。
“沒，沒事，我，我已經好多了。”我結結巴巴地說道，滿眼都是愛……
“那麼，你還會來跆拳道社嗎？”陶悠然望著我，黑色的眸子裏閃著奇異的光芒。
“會的，等過兩天我的傷好了，我就會去！”我不假思索地說道，可是剛一說完，我就後悔了，我是打死也不想去了。
“啪！”他伸手按在我的肩上，我頓時痛得扯了扯嘴角，上下齒開始打架。
“那就好，等你去了，我一定會好好地教你。”陶悠然說完，遞給我一個大大的盒子，像書包一樣大小，上面還有可愛的史迪仔和綠蘿的圖案。
天哪！
這是投我所好嗎？他居然知道我喜歡史迪仔！萬歲，萬歲，萬萬歲！
我的一顆心又怦怦跳了起來，陶悠然拍了拍我的肩，笑道：“這是我送你的道歉禮物，希望你能喜歡，也希望你下次能跟安安一起來我的跆拳道社。”
我立刻點了點頭，腦中一片空白，傻笑道：“喜歡，喜歡，喜歡……”
呃，人呢？在我擡起頭的時候，突然發現陶悠然已經離開了，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停地傻笑。
不過，他送了我什麼呢？我迫不及待地打開！
“哇！”
我忍不住尖叫出聲，太興奮了，太開心了，居然是史迪仔公仔，一只又軟又可愛的史迪仔公仔，哈哈……
我得意地笑，就算被他踢暈10次我都願意，只要他每次都送我史迪仔就行！
4
熟悉的感覺，熟悉的味道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場景。
我童以若，終於又回來了！
我終於又可以活蹦亂跳了。我站在大大的鏡子前，做著熱身運動。
突然，鏡子中多了一個人，他同樣伸著腿，揮著胳膊，扭著脖子，然後在他的身旁，很快就多了數不清的女生。
每個女生都小心翼翼地笑著，小心翼翼地望著他。
我才不稀罕呢！我等陶悠然來了，跟他請教問題。
可是，我心裏明明不想去看林莫語跟那一群女生在幹什麼，奇怪的是我的眼睛根本不聽大腦的命令，時不時地偷偷看過去。
“林莫語，下個月的校運會你會參加嗎？”一個女生笑瞇瞇地問道。
“下個月啊，看時間了。”搞什麼，林莫語平時不是只要有女生搭理他，他就很不耐煩嗎？今天居然臉上還帶著笑容，而且有點樂在其中的味道。
“聽說你的籃球打得很好哎，你要不要報名參加籃球社？”另一個女生又在一旁問道。
“我已經報名了，如果你也想打籃球的話，隨時可以來籃球社找我。”
什麼？林莫語這個渾蛋到底在說什麼？一把無名火噌地自我的腳底直沖上腦門，我忍，我忍……
“林莫語，你進跆拳道社從來沒有跟人對練過，好希望看到你跟陶悠然兩人對練啊！”
轟——
對，就讓你跟陶悠然兩個對練，到時候陶悠然一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，我就可以報你給我貼膏藥的仇了。
我得意地笑，得意地笑。
我腦中立刻浮現出林莫語躺在沙發上，像小狗一樣掙紮著，痛哭流涕的畫面來。而我，正拿著膏藥，帶著巫婆一樣得意的笑，“啪”的一聲，將膏藥貼到了他的脖子上！
“餵，童以若，有什麼事這麼高興？”突然一個聲音傳來，扭頭，天哪，不是吧！
大胖子不會又是來找我單挑的吧！
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，沖著他傻笑：“嘿嘿，前輩好哦！”
“當然好了！”大胖子說完轉身離開，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，大胖子今天的態度有點奇怪哦！
“童以若！”我扭頭，陶悠然笑著向我走了過來。
哇，他笑的時候真是太帥了，像陽光一樣耀眼，溫暖。
“謝謝你那天送我的史迪仔，我真的好喜歡呢！”我絞著自己的衣角，開始扯出太陽一樣的笑容。
“你喜歡就好，是安安跟我一起挑的。”陶悠然很老實地說道。
原來是安安啊，我還以為他真的知道我喜歡什麼呢，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。
“童以若！”林莫語那超級大的聲音從一旁傳來，我猛地轉身，他正含著笑，殺氣騰騰地朝我走來。唉，笑容跟殺氣騰騰為什麼在他的臉上如此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？
我心裏打了個結，還沒反應過來，他的手就已經搭在了我的肩上，笑道：“陶悠然，今天有幾個美女說，希望看到我們兩個對練，不知道你意見如何啊？”
拿開，拿開，把手拿開！
我拚命地想要拍開那雙扣在我肩上的手，可是失敗了，他不但沒有半分動靜，反而用力一扯，將我扯得再向他靠近了一步。
該死的林莫語，我擡頭狠狠地瞪了過去，可是林莫語此刻完全沒有註意到我的目光，他正一眨不眨地望著陶悠然。
我仰望著林莫語，又仰望著陶悠然，現在的氣氛有點奇怪，好像天雷勾動地火一樣。
“好啊，那一會兒我們兩個對練吧！”陶悠然很爽快地答應。
林莫語輕輕沖著一旁的女生吹了聲口哨，然後打了個“V”字手勢。
“啪！”我伸手便將搭在我肩上的手拍開，擡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，一圈，兩圈，三圈！
“小不點，你好黑的心啊！”林莫語一張臉皺成了包子。
唉，林莫語最近喊我越來越奇怪了，那個小不點，像是九曲黃河十八彎一樣，轉了好幾個圈才轉回來，轉得人雞皮疙瘩掉一地。
“誰叫你剛才把手搭在我肩上的！”我咬牙切齒地伸出拳頭，在他的鼻子前比畫著，“我告訴你，下不為例，否則我一定打歪你的鼻子。”
林莫語無所謂地聳聳肩，勾了勾嘴角，笑道：“小不點，你不該這麼跟你的恩人說話。”
“恩人？我們是仇人還差不多。”
“隨你吧，一會兒我把陶悠然打得滿地找牙，你就不會這麼想了。”林莫語搖晃著腦袋向場地中央走去。
他剛才是說要跟陶悠然對練來著！
我的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，有點糾結，也有點擔心。
雖然林莫語這個人挺不招人待見的，可是他畢竟不是什麼壞人，於是，我開始為他擔心，真希望他一會兒不要死得太難看。
退一萬步想，他如果真的被打趴下了，我還是希望他能站起來，這樣回去的時候我不會太費力。
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決，一點兒也不精彩。
每一招每一勢出手都太快，還沒看清楚，兩人就已經站在一旁休息了。
周圍的女生不停地尖叫著，掌聲一波接著一波，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場上的兩人。
一個飛身側踢，再加一記勾拳，外加一旋踢，天哪！
陶悠然的這幾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，可是連林莫語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沾到。
我的雙手不由得握了起來，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，我很擔心，但是說不上來替誰在擔心，因為我只知道我在擔心。
耳邊的呼聲越來越高，等一切寂靜的時候，兩人很禮貌地相互鞠躬，退了下來。
就這麼結束了？我望著林莫語滿頭大汗的樣子，看不出他有多累，只覺得他很興奮，突然——
“砰”的一聲，我的頭被一個東西蓋了起來，很快一股汗臭味沖進我的鼻子裏。
用膝蓋都能想得到，是林莫語那個渾蛋將他擦汗的毛巾直接丟到了我的頭上。我憤怒地起身，將毛巾扯了下來，然後“啪”的一聲朝他丟了過去。
“小不點，你想吃什麼？”林莫語的聲音很大，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。
“什麼吃什麼？”我莫名其妙地望向四周，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了。
林莫語輕輕扯了扯嘴角：“吃飯啊，你說我們回去要吃什麼？”
“啊——”
我只聽到四周一片驚呼聲，隨後便有人說道：“天哪，他們住在一起嗎？”
“不知道哎，可是聽他們的口氣，好像是哎！”
“不是吧！”
……
我倒吸了一口冷氣，今天的林莫語是怎麼啦？先是搭我的肩，然後向陶悠然挑戰，後來又將毛巾丟在我的頭上，現在又說什麼回去吃飯，搞什麼嘛！
大家看我的目光都有點奇怪。真是的，一向人見人愛的童以若，自從遇到林莫語，人生就開始走下坡路！
5
轟隆隆——
轟隆隆——
一聲接一聲的響雷，自黑暗的天空中傳來。
比鼓聲還要猛烈，比獅吼還要恐怖，似鬼哭狼嚎……
突然間——
劈裏啪啦！一道閃電，自天空劃過，而後，“撲哧撲哧”兩下，電燈突然間熄滅了。
啊，不是吧！
屋漏偏逢連夜雨，真是禍不單行啊！
我哭喪著臉，躺在墻角，用被子緊緊地將頭包起來，可是那一聲又一聲的打雷聲，此起彼伏，一聲比一聲劇烈，一聲比一聲來得急。
隔著被子都能看到閃電的光亮，忽明忽暗間，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窗前閃啊閃的！
我趴在床上，很沒出息地哭了起來，不要來抓我，我是個好孩子……
“砰砰砰——”
“啊啊啊——”
我一聲尖叫，顫抖得連床都跟著抖了起來。不是吧，妖怪來了，妖怪來了！
我是好孩子，我是好孩子，不要吃我，我的肉不好吃，我長得肥，我的肉太肥，要吃就吃林莫言吧！他的肉很嫩，他是小孩。
“小不點……”一個聲音傳來，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，接著不停地顫抖，顫抖……
“童童姐姐，你沒事吧！”突然被子被人掀了起來，一道亮光傳來。
我扭頭，林莫言手中拿著手電筒，一臉詭異的笑。
“啊——”我驚叫著，隨後拿起枕頭砸了出去，緊接著房間裏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。
呃……
“真是個膽小鬼。”林莫言扭頭望向旁邊的林莫語笑道，“我說過吧，她很怕打雷的。”
“是啊，她這個優良傳統很多年後依然保持著。”林莫語就像很了解我一樣說完，將手電筒放到了桌上，同時還拿出一副撲克牌。
“你們兩個幹嗎啊？”我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“打牌啊，二缺一，於是就找到你了。”林莫語說得理所當然。
可是我卻一陣亂七八糟的感動，這孩子真是太好了，明明就是來陪我的，還說要打牌，可真是顧及我的面子啊。
林莫語真是個好人，我忍不住要伸手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突然林莫言伸出手抱住我的脖子，笑道：“童童姐姐，你不用太感動，這個擁抱，我代替哥哥給你了。”
呃，我扯了扯嘴角，艱難地笑了兩聲。
“餵，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玩啊？”林莫語突然大聲吼了起來。
“要的，要的！”我趕緊伸手！
哇，運氣真是好，我第一張竟然是大王。林莫語，你等著被我貼紙條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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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深呼吸，再將氣緩緩地吐出去，一直連續做了許多次，可是我還是按捺不住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。
原因很簡單，我童以若終於可以上跆拳道社的新人培訓課了。
哈哈，而且今天給我上課的竟然是陶悠然本人，我心花怒放。哦，不是，那是被風吹的。
我雙手合十，喃喃自語，上帝啊，佛主啊，孫悟空啊，請你們保佑我吧，讓我當一個人見人愛、花見花開，陶悠然見了都讚不絕口的好學生吧！
也求你們讓我擁有無窮的力量吧！燃燒吧，我的小宇宙！
可是，現在——
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糾結，而且像被包進了布裏，無法動彈？我的雙腿不由自主地抖啊抖，就像秋天的落葉。
我的雙手不自然地絞著衣角，一遍又一遍。
目光快速地移動，最後落在左手邊穿著白色跆拳道服、盤膝而坐、一臉冷冰冰的林莫語身上。
啊——
林莫語，我向後退了兩步，用力眨眨眼睛，以確保自己沒有眼花。那一縷過長的劉海、那微微揚起的嘴角，以及那眼角逐漸擴散的笑意……
不是吧！我伸手便朝自己的腿上掐去，痛，非常痛。
他是怎麼進來的？
我的雙腿很自主地不經大腦同意便走了過去，而後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。
林莫語不等我開口，便說道：“是安安讓我來的，她說這裏缺少一個副教練，於是就叫我來了。”
我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，然後上下打量著林莫語，副，副教練？
“不信嗎？”他伸手揚了揚腰間黑色的腰帶，天哪，他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？
看來，我對我這位室友的了解的確太少了，除了知道他有點冷、有點酷、有點喜歡捉弄人以外，我從來不知道他竟然也是黑帶。
老天爺，你跟我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玩笑，為什麼我的身邊全部都是武林高手，只有我，童以若是個跑龍套的？
“行了，別在那裏望天了，這裏頂多只能看到天花板和上面那盞大吊燈，而且那燈，不發生8級地震，它是不會掉下來的。”林莫語突然湊近我的耳邊，小聲說道。
淡淡的香味飄進我的鼻子裏，有點奇怪——
我忙向一旁移動，搞什麼，靠我這麼近，害得我有點害羞。
“餵，你是我的女朋友，我們這樣子說悄悄話不算過分吧！”林莫語臉不紅心不跳，完全不顧忌周圍那一聲又一聲的驚嘆聲。
“騰”的一聲，我的臉立刻紅了起來，像剛剛從烤箱裏拿出來的地瓜，還冒著煙。
“餵，童以若，我說的是我們是簽了約的。盡管你不是我的菜，不過為了讓那些蒼蠅打消對我的企圖心，我們必須假扮得像一點兒，你說是吧！”林莫語貼在我耳邊繼續說道。
我扭頭，很不服氣地說道：“你有那麼吃香嗎？”
“當然，你不信啊！”林莫語說著，便從屁股下面拿出了三張卡片在我面前一晃，炫耀道，“唉，沒辦法，我真是太吸引人，太有魅力了。你看，今天剛進來就有幾個女生給我送了卡片，還說周六的時候約我一起去郊游。”
我把手放在胸口，彎腰做嘔吐狀，順便喊道：“來人啊，誰給我準備個馬桶！”
“餵，童以若，你幹嗎？你不至於吧！”林莫語伸手揪住我的頭發，將我拉了起來。
我十分鄙視地朝他齜牙，說道：“林莫語，我看到過自戀的，可真沒看到像你這麼自戀的。”
“我這不叫自戀，叫自信。”林莫語大聲地說道，四周突然出奇地安靜，然後如一陣風般，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在林莫語的身上。
我拍著自己的胸口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還好我跑得快，要不然跟他坐在一起可真丟人。
我屁股還沒坐熱，突然便覺得又有人揪我的頭發。扭頭，林莫語正冷冷地望著我說道：“跟我出來，有事找你。”
有事剛才幹嗎不說？
“快點！”林莫語使勁一扯，我只覺得頭皮一痛，便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了出去。
一個只有絲絲光線的拐角處，人跡罕至。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，雙手橫在胸前說道：“餵，林莫語，雖然你是黑帶，我只是白帶，但是我絕對不會怕你的哦！”
我又是踢腿，又是出拳，最後還來了一個降龍十八拳外加乾坤大挪移。
“你要不要試試你的少哲劍？”林莫語挑了挑眉，淡淡地說道。
“我是跟你開玩笑的。”我翻了一個白眼，這人真是沒有幽默細胞。
林莫言那樣的一個孩子，怎麼會有基因這麼不相近的堂哥呢？
難道是DNA突變了？
“小不點，今天給你們上課的人是陶悠然，你知道吧！”林莫語望著我，突然話鋒一轉。現在的他看起來好嚴肅哦！
既沒有想要捉弄我，也沒有想要消遣我，更沒有嘲笑我的意思。
我點了點頭，一說起陶悠然給我上課，我就忍不住又興奮又激動，可是最後興奮跟激動都沒了，只剩下揪心了。
因為剛才好像聽說，上課的時候需要一個新學員上去給大家做示範，而那個新學員，他們已經定了，就是我。
可是，陶悠然無論從身高、體重、身手哪方面都比我要強，哦，那不是強，而是一個是太陽，一個是月亮。
“童童，你別老想著和陶悠然過招。以我對陶悠然這十幾年的認識來看，他只要一個巴掌就能將你打趴下，兩個巴掌你就得住院，一住就得半個月。”
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安安對我的好心提醒。
“童童，我說的都是真的，他有一個最拿手就是，可以連踢6塊木板，而且這只是他一個轉身之間。”安安的聲音繼續在我腦海裏回響著。
“童以若——”林莫語猛地叫了一聲。
我忙擡起頭，回答道：“來了，來了——”
可是還沒走兩步，就覺得走不動了，雙腿有漸漸離開地面的趨勢。
扭頭，林莫語正拎著我的衣領：“童以若，陶悠然出腳的時候，你只要向左躲就行；他出拳的時候，你向下彎腰。”
“咳，咳，咳——”我忍不住一陣咳嗽。
林莫語這才意識到我的情況，一張臉瞬間變成了猴屁股，迅速將我放了下來。
“我為什麼要聽你的？”我揉了揉脖子，很不服氣地問道。
“我只是不想一會兒回家的時候把你背回去，你知道你的體重以及地球引力，這兩者加起來，足夠把我壓成駝背。”
死小子，本來還在心裏感激了他一番，現在我是一點兒感激之情都沒了。
“砰！”我的拳頭狠狠地打在林莫語的肚子上。
“你幹嗎？”林莫語躬著腰，雙眉擰成了八字。
我挑了挑眉，“砰”的一聲打在他的後背上，咬牙說道：“我今天就算是爬著回去，也不要你背。”
“那就好！我也不想背一頭豬。”
什麼？這個臭小子，居然把我比成豬。我摩拳擦掌，毫不客氣地擡起腳就向他踹去，可是，他簡直比魚還滑。
我追，追上了一定把他打成豬頭。
臭小子，竟然說我是豬。
“砰！”我搖了搖被撞得頭暈眼花的頭，向後退了兩步，在我的正對面是一個軟軟的微微凸起的肚子，再往上——
我撓了撓頭，堆起一臉的傻笑：“那個，前輩下午好哦！”
“童以若？”大胖子前輩的聲音很不友善，在他的身後跟著那幾個以前取笑過我的壞蛋。
啊——
冤家路窄，他們居然也穿著跆拳道服，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說不上來的感覺。看他們壞壞的眼神，還有緩緩向前移動的步子，似乎不是什麼好事。
“啊，前輩，不好意思，我要進去了。”我腳底抹油，可是怎麼跑都跑不動。扭頭，大胖子正扯著我的頭發，將我扯了回來。
“急什麼，聽說你終於可以上新人培訓課了，不如今天就先陪我練練吧！”大胖子摩拳擦掌，一臉壞笑，臉上的橫肉隨著他一步步走動而跳個不停。
“嘿嘿……”我傻笑，笑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，笑得要多沒底氣就有多沒底氣。
“前輩，那個，那個，前輩不是有陪練嗎？而且我，我才剛剛開始學習，怎麼可能當前輩的陪練啊？萬一不小心傷了前輩，那可真是太不好了。”
天哪，我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違心了，而且很結巴？
神啊！救救我吧，求您派一個帥哥天使來救我吧！
如果不是辰亦儒，那就陶悠然；如果不是陶悠然，那麼林莫語也行啊！
可是林莫語那家夥都不知道一下子跑到哪裏去了！我在心裏不停地祈禱，只求今天不要被大胖子打，他的身材起碼能頂兩個我。
我扭頭四處張望，可是沒用，我已經被大胖子跟他的同夥堵在了一個窄小的空間裏。
“袁小希，你們在幹嗎呢？”突然一個聲音傳來。
大胖子忙扭頭，我順著空隙望去，只見遠遠地從門那邊走來一個周身散發著白色光暈的帥哥。
天哪！上帝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，派一個帥哥天使來救我了。
我雙眼泛著桃心，十分膜拜地望著那個漸漸走近的天使！
啊啊啊——
陶悠然，替我解圍的天使竟然是陶悠然！
我不行了，我快要死了，英雄救美啊，在古代通常都是要以身相許的吧，那麼今天我童以若也要以身相許。
啪——
“你確定要以身相許？”一個聲音很快在我大腦中擴散開來，我忍不住垂頭喪氣了起來，“陶悠然一巴掌就能將你打趴下。”
安安的話說像魔咒一般，時刻提醒著我。
“童以若！”陶悠然的聲音突然傳來，我猛地擡頭，他近在咫尺。
我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蘋果香味，跟安安的味道一樣。
撲通撲通——
我的一顆心就像打了興奮劑，不停地跳動著。
第一次和陶悠然這麼親密接觸，第一次把他看得這麼仔細，第一次……
“童以若，今天是你第一次上新人培訓課吧！”陶悠然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。
“啊，什麼？”我一臉迷茫，他長得真是好看啊，五官不像林莫語那麼精致，可是看起來卻更像一個王子。
“安安說，你從來沒有跟人打過架。”陶悠然的嘴角輕輕揚起，聲音軟軟的，很好聽。
我點了點頭，隨後立刻挺胸擡頭，嘿嘿笑道：“雖然我是第一次，但是請你不要顧慮那麼多，我這人皮很厚的，一點兒也不怕痛。”
“那就好！”陶悠然說完便走進了道館。
我跟在他的身後，屁顛屁顛地走了進去。真是太好了，我居然能與陶悠然這麼近距離地接觸，哈哈……
2
我赤著腳，站在中央，我的對面是陶悠然。此刻的他，冰冷著一張臉。
就像，就像遠山的冰雪！就像，就像西門吹雪！
西門吹雪的劍，冰冷無情，那麼是不是代表陶悠然今天的出手亦是冰冷無情？
看到過西門吹雪如何拔劍的人都不在了，同樣，是不是也代表跟陶悠然交過手的人也不在了？
唉，我甩掉自己那不切實際的想法，現在是法制社會，而且陶悠然離神的距離還很遠，很遠。
深呼吸，深呼吸！
我不緊張，我不害怕，我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。
“童以若，準備好了嗎？”陶悠然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傳來，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。
“好，好，好了！可以，可以開始了！”我顫抖著，想要向李小龍那樣向一旁跳動，可是不行，我的腳就像被種在了地上，生了根發了芽，一動也不能動。
“那我們開始吧！”陶悠然的話剛說完，四周就靜了下來。
靜得只有我的心跳聲，靜得只能看到陶悠然。
四周幾乎都黑了下來，我只覺得在我的眼前是一塊黑布，黑布前站著一身白衣的陶悠然。
陶悠然突然向前走了兩步，然後以習慣性的開場向我鞠了一躬。
我顫抖著，以同樣的動作向他致敬，可是，為什麼我的腰直不起來了？
不要害怕，不要害怕，你只當那是一只螞蟻，再厲害的螞蟻也不能把你怎麼樣，我自我催眠。
突然——
我只覺得眼前白影閃過，還沒有調整作戰計劃，便覺得雙腳一空，而後整個人“砰”的一聲，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。
啊呀——
痛死了，痛死我了！
我半天喘不上一口氣，只覺得耳邊嗡嗡直響，眼前的那雙腿搖搖晃晃，那個，那個，好像，好像……
天哪，不是腳，是手，陶悠然那張臉近在咫尺，修長有力的手指伸在我的面前，說道：“童以若，你沒事吧！”
“沒，沒事——”我抓著他的手站了起來，可是，為什麼還是感覺有點全身無力，並且有種輕飄飄的感覺？
“撲通——”我還沒站穩腳步，便再次倒了下去。
耳邊再次傳來嗡嗡的聲音，什麼也看不清，什麼也聽不見。
我，童以若，剛出場，還沒搞清楚狀況，連左手跟右手都沒分清，就GameOver了！
“啊啊啊——你能不能輕點啊？”我不停地搖著頭，可是越搖頭便越痛。
嗚嗚，怎麼會這樣？我只上了一次課，便全身是傷，爬不起來，坐不下去，躺著不是，站著也不是了。
“我不是跟你說過，在他擡腳的時候，你就往左閃嗎？”林莫語狠狠地將一塊膏藥貼在我的脖子上。
“啊——”我忍不住一陣尖叫，林莫語和林莫言面無表情地聳聳肩。
“你不會輕點嗎？你這樣，如果去當醫生，病人不是病死的，而是被你這種治療方法給嚇死的。”我吸了吸鼻子，十分郁悶地說道。
我發誓，我以後再也不去那個什麼跆拳道社了，就算陶悠然來求我，我也不去。
他的心可真黑，明明知道我沒有打過架，明明知道我的身手不行，居然出手還那麼重，我都感覺他把我當成殺父仇人了。
“林莫言，麻煩你給我倒杯水吧！”我望著林莫言有氣無力地說道。
唉？搞什麼，這小子怎麼不理我，只顧著將膏藥撕開，遞給林莫語？
“啊——”林莫語下手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啊？我看他跟陶悠然都不是好東西，只會欺負女生。
哎呀，痛死我了，痛死我了，我終於千辛萬苦地拍上了林莫言的肩。
他眨巴著好看的眼睛問道：“怎麼啦？”
“幫我倒杯水！好渴啦！”我苦著一張臉，痛死了，痛死了，只要移動一點點，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樣痛。
“啊？童童姐姐，你想上廁所嗎？”林莫言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，隨後扯出一抹很邪惡的笑容，“那個，我是男生，還真不能陪你一起去。”
去你個大頭鬼！
“我要喝水！”我忍不住大聲吼了起來。
呼，痛死了，痛死我了，剛才由於用力過猛，一擡頭，我的脖子便立刻痛了起來，真的好悲劇啊！
“哦，你是要喝水啊，不早說！”林莫言轉身給我倒了杯水，笑瞇瞇地遞到我面前。
哦！我打了一個哆嗦，林莫言只要這樣的表情，準沒好事。
我將水遞到他的面前，說道：“你先喝。”
“你要果汁？家裏沒有了哎！”搞什麼，這孩子怎麼今天一直打馬虎眼？我說東，他說西；我說西，他說東。
“那個，童童姐姐，現在時候不早了，我長得這麼花容月貌，真怕遇到壞人，你就將就著喝吧，明天我再去給你買。”林莫言搖頭晃腦地說道。
“咳，咳……”我剛喝了一口，便嗆到了。
我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，自大、自戀、自以為是，通通把自己當成只應天上有、地上無的極品。
估計這個世界上，就只有我單純地把自己當成人類。
治療完以後，我幾乎跟木乃伊差不多了，全身上下全是膏藥，林莫言和林莫語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，然後各自伸手從耳朵裏掏出一塊白色的小球。
呃——
怪不得，我說話他們聽不清，原來是……
3
肚子好餓！脖子好痛！
我像木頭一樣坐在沙發上，只能轉動眼珠子來查看四周的情況。
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。
林莫語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賊賊地笑著，林莫言的情況跟他差不多。
“餵，哥哥，給我吃一點啦！”林莫言趴在桌上，向林莫語的碗裏搶去。
林莫語直起腰，不緊不慢地說道：“你自己不是有嗎？”
“可是我想吃你的啊，這樣才顯得我們兄弟情深嘛，而且我感覺你的比我的好吃。”林莫言厚著臉皮開始耍賴，並且站到椅子上居高臨下地向林莫語進攻。
林莫語想也不想也站到了椅子上，大有你看看到底誰高的架勢。
這個場景讓我突然想起了灰太狼和喜羊羊它們比賽誰的梯子高，結果灰太狼一時興奮，把雲梯安到了天上，可是安的次數過多，最後只會升不會下了。
“咕嚕，咕嚕——”我大聲地吞著口水，沖著兩人喊道，“餵，誰給我拿一點兒吃的？”
可是，沒人理我！
“餵，誰給我拿點吃的啊？我快要餓死了！”
依舊沒人理我！
“我餓了——”
“我吃跟你吃是一樣的，我吃就等於你吃，你急什麼啊！”林莫語站在桌上，邊吃邊說，完全不考慮自己是哥哥。
“可是現在明明就是你吃了，不是我吃了，怎麼可能是一樣的呢？”林莫言踮著腳尖，伸長了雙臂。可惜，他的手還是短了點兒！
“吱吱——”桌子發出了哀求的叫喚聲。
“吱吱——”隨著兩人在桌上不停地轉圈，林莫言的跳動，桌子更加悲痛地哭了起來，而且這哭聲越來越大……
突然——
“嘩啦啦”一聲巨響，桌子再也支持不住兩人的重量，壯烈地犧牲了。
世界終於安靜了！
我向地上望去，只見兩人坐在地上，身旁是桌子的支架和壞了的桌面，而林莫語一向引以為傲的頭發上，此刻正十分華麗地蓋著一個小碗，小碗裏流出黑色的汁液。
“吧嗒，吧嗒……”清脆的聲音。
林莫言也好不到哪裏去，他剛才只顧著跟林莫語搶，結果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冰淇淋正好被他壓下來，壓到了屁股下面。
此刻兩人坐在地上，你望望我，我望望你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我終於爆發了幸災樂禍的聲音。
真是樂極生悲，我那可憐的脖子由於用力過猛，又疼了起來。
我拖著僵硬的身體，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，走出了校門。
書包真的好沈啊，林莫語也不說幫幫我，明明知道我此刻的特殊情況，還讓我把他的書包一起帶回來，說什麼去練習打球了。
將來贏了什麼第一，獎杯和獎品都有我的一半。
哼，誰稀罕他的破獎杯和破獎品，人家現在需要的是關心和愛護。
“童以若……”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，我全身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，雙腿不自然地想要逃跑。
可是，大腦下達的命令卻是不要跑。
隨著腳步聲的靠近，一身白衣的陶悠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。
“你的傷好了嗎？”陶悠然擔心地問道。
什麼？他剛才說什麼？
我瞪大了眼睛，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滿是擔心和歉意的臉孔，陽光從背後射來，他的輪廓有點模糊。
就像，就像一個天使。
我的脖子好像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，我的心好像又飄了起來，在雲端上。
“真不好意思，那天我出手太重了。”他，他居然向我道歉，而且，而且還那麼誠懇。
我雙眼放著光芒，夾著點點淚水，激動不已地望著他。
“沒，沒事，我，我已經好多了。”我結結巴巴地說道，滿眼都是愛……
“那麼，你還會來跆拳道社嗎？”陶悠然望著我，黑色的眸子裏閃著奇異的光芒。
“會的，等過兩天我的傷好了，我就會去！”我不假思索地說道，可是剛一說完，我就後悔了，我是打死也不想去了。
“啪！”他伸手按在我的肩上，我頓時痛得扯了扯嘴角，上下齒開始打架。
“那就好，等你去了，我一定會好好地教你。”陶悠然說完，遞給我一個大大的盒子，像書包一樣大小，上面還有可愛的史迪仔和綠蘿的圖案。
天哪！
這是投我所好嗎？他居然知道我喜歡史迪仔！萬歲，萬歲，萬萬歲！
我的一顆心又怦怦跳了起來，陶悠然拍了拍我的肩，笑道：“這是我送你的道歉禮物，希望你能喜歡，也希望你下次能跟安安一起來我的跆拳道社。”
我立刻點了點頭，腦中一片空白，傻笑道：“喜歡，喜歡，喜歡……”
呃，人呢？在我擡起頭的時候，突然發現陶悠然已經離開了，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停地傻笑。
不過，他送了我什麼呢？我迫不及待地打開！
“哇！”
我忍不住尖叫出聲，太興奮了，太開心了，居然是史迪仔公仔，一只又軟又可愛的史迪仔公仔，哈哈……
我得意地笑，就算被他踢暈10次我都願意，只要他每次都送我史迪仔就行！
4
熟悉的感覺，熟悉的味道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場景。
我童以若，終於又回來了！
我終於又可以活蹦亂跳了。我站在大大的鏡子前，做著熱身運動。
突然，鏡子中多了一個人，他同樣伸著腿，揮著胳膊，扭著脖子，然後在他的身旁，很快就多了數不清的女生。
每個女生都小心翼翼地笑著，小心翼翼地望著他。
我才不稀罕呢！我等陶悠然來了，跟他請教問題。
可是，我心裏明明不想去看林莫語跟那一群女生在幹什麼，奇怪的是我的眼睛根本不聽大腦的命令，時不時地偷偷看過去。
“林莫語，下個月的校運會你會參加嗎？”一個女生笑瞇瞇地問道。
“下個月啊，看時間了。”搞什麼，林莫語平時不是只要有女生搭理他，他就很不耐煩嗎？今天居然臉上還帶著笑容，而且有點樂在其中的味道。
“聽說你的籃球打得很好哎，你要不要報名參加籃球社？”另一個女生又在一旁問道。
“我已經報名了，如果你也想打籃球的話，隨時可以來籃球社找我。”
什麼？林莫語這個渾蛋到底在說什麼？一把無名火噌地自我的腳底直沖上腦門，我忍，我忍……
“林莫語，你進跆拳道社從來沒有跟人對練過，好希望看到你跟陶悠然兩人對練啊！”
轟——
對，就讓你跟陶悠然兩個對練，到時候陶悠然一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，我就可以報你給我貼膏藥的仇了。
我得意地笑，得意地笑。
我腦中立刻浮現出林莫語躺在沙發上，像小狗一樣掙紮著，痛哭流涕的畫面來。而我，正拿著膏藥，帶著巫婆一樣得意的笑，“啪”的一聲，將膏藥貼到了他的脖子上！
“餵，童以若，有什麼事這麼高興？”突然一個聲音傳來，扭頭，天哪，不是吧！
大胖子不會又是來找我單挑的吧！
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，沖著他傻笑：“嘿嘿，前輩好哦！”
“當然好了！”大胖子說完轉身離開，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，大胖子今天的態度有點奇怪哦！
“童以若！”我扭頭，陶悠然笑著向我走了過來。
哇，他笑的時候真是太帥了，像陽光一樣耀眼，溫暖。
“謝謝你那天送我的史迪仔，我真的好喜歡呢！”我絞著自己的衣角，開始扯出太陽一樣的笑容。
“你喜歡就好，是安安跟我一起挑的。”陶悠然很老實地說道。
原來是安安啊，我還以為他真的知道我喜歡什麼呢，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。
“童以若！”林莫語那超級大的聲音從一旁傳來，我猛地轉身，他正含著笑，殺氣騰騰地朝我走來。唉，笑容跟殺氣騰騰為什麼在他的臉上如此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？
我心裏打了個結，還沒反應過來，他的手就已經搭在了我的肩上，笑道：“陶悠然，今天有幾個美女說，希望看到我們兩個對練，不知道你意見如何啊？”
拿開，拿開，把手拿開！
我拚命地想要拍開那雙扣在我肩上的手，可是失敗了，他不但沒有半分動靜，反而用力一扯，將我扯得再向他靠近了一步。
該死的林莫語，我擡頭狠狠地瞪了過去，可是林莫語此刻完全沒有註意到我的目光，他正一眨不眨地望著陶悠然。
我仰望著林莫語，又仰望著陶悠然，現在的氣氛有點奇怪，好像天雷勾動地火一樣。
“好啊，那一會兒我們兩個對練吧！”陶悠然很爽快地答應。
林莫語輕輕沖著一旁的女生吹了聲口哨，然後打了個“V”字手勢。
“啪！”我伸手便將搭在我肩上的手拍開，擡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，一圈，兩圈，三圈！
“小不點，你好黑的心啊！”林莫語一張臉皺成了包子。
唉，林莫語最近喊我越來越奇怪了，那個小不點，像是九曲黃河十八彎一樣，轉了好幾個圈才轉回來，轉得人雞皮疙瘩掉一地。
“誰叫你剛才把手搭在我肩上的！”我咬牙切齒地伸出拳頭，在他的鼻子前比畫著，“我告訴你，下不為例，否則我一定打歪你的鼻子。”
林莫語無所謂地聳聳肩，勾了勾嘴角，笑道：“小不點，你不該這麼跟你的恩人說話。”
“恩人？我們是仇人還差不多。”
“隨你吧，一會兒我把陶悠然打得滿地找牙，你就不會這麼想了。”林莫語搖晃著腦袋向場地中央走去。
他剛才是說要跟陶悠然對練來著！
我的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，有點糾結，也有點擔心。
雖然林莫語這個人挺不招人待見的，可是他畢竟不是什麼壞人，於是，我開始為他擔心，真希望他一會兒不要死得太難看。
退一萬步想，他如果真的被打趴下了，我還是希望他能站起來，這樣回去的時候我不會太費力。
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決，一點兒也不精彩。
每一招每一勢出手都太快，還沒看清楚，兩人就已經站在一旁休息了。
周圍的女生不停地尖叫著，掌聲一波接著一波，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場上的兩人。
一個飛身側踢，再加一記勾拳，外加一旋踢，天哪！
陶悠然的這幾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，可是連林莫語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沾到。
我的雙手不由得握了起來，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，我很擔心，但是說不上來替誰在擔心，因為我只知道我在擔心。
耳邊的呼聲越來越高，等一切寂靜的時候，兩人很禮貌地相互鞠躬，退了下來。
就這麼結束了？我望著林莫語滿頭大汗的樣子，看不出他有多累，只覺得他很興奮，突然——
“砰”的一聲，我的頭被一個東西蓋了起來，很快一股汗臭味沖進我的鼻子裏。
用膝蓋都能想得到，是林莫語那個渾蛋將他擦汗的毛巾直接丟到了我的頭上。我憤怒地起身，將毛巾扯了下來，然後“啪”的一聲朝他丟了過去。
“小不點，你想吃什麼？”林莫語的聲音很大，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。
“什麼吃什麼？”我莫名其妙地望向四周，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了。
林莫語輕輕扯了扯嘴角：“吃飯啊，你說我們回去要吃什麼？”
“啊——”
我只聽到四周一片驚呼聲，隨後便有人說道：“天哪，他們住在一起嗎？”
“不知道哎，可是聽他們的口氣，好像是哎！”
“不是吧！”
……
我倒吸了一口冷氣，今天的林莫語是怎麼啦？先是搭我的肩，然後向陶悠然挑戰，後來又將毛巾丟在我的頭上，現在又說什麼回去吃飯，搞什麼嘛！
大家看我的目光都有點奇怪。真是的，一向人見人愛的童以若，自從遇到林莫語，人生就開始走下坡路！
5
轟隆隆——
轟隆隆——
一聲接一聲的響雷，自黑暗的天空中傳來。
比鼓聲還要猛烈，比獅吼還要恐怖，似鬼哭狼嚎……
突然間——
劈裏啪啦！一道閃電，自天空劃過，而後，“撲哧撲哧”兩下，電燈突然間熄滅了。
啊，不是吧！
屋漏偏逢連夜雨，真是禍不單行啊！
我哭喪著臉，躺在墻角，用被子緊緊地將頭包起來，可是那一聲又一聲的打雷聲，此起彼伏，一聲比一聲劇烈，一聲比一聲來得急。
隔著被子都能看到閃電的光亮，忽明忽暗間，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窗前閃啊閃的！
我趴在床上，很沒出息地哭了起來，不要來抓我，我是個好孩子……
“砰砰砰——”
“啊啊啊——”
我一聲尖叫，顫抖得連床都跟著抖了起來。不是吧，妖怪來了，妖怪來了！
我是好孩子，我是好孩子，不要吃我，我的肉不好吃，我長得肥，我的肉太肥，要吃就吃林莫言吧！他的肉很嫩，他是小孩。
“小不點……”一個聲音傳來，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，接著不停地顫抖，顫抖……
“童童姐姐，你沒事吧！”突然被子被人掀了起來，一道亮光傳來。
我扭頭，林莫言手中拿著手電筒，一臉詭異的笑。
“啊——”我驚叫著，隨後拿起枕頭砸了出去，緊接著房間裏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。
呃……
“真是個膽小鬼。”林莫言扭頭望向旁邊的林莫語笑道，“我說過吧，她很怕打雷的。”
“是啊，她這個優良傳統很多年後依然保持著。”林莫語就像很了解我一樣說完，將手電筒放到了桌上，同時還拿出一副撲克牌。
“你們兩個幹嗎啊？”我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“打牌啊，二缺一，於是就找到你了。”林莫語說得理所當然。
可是我卻一陣亂七八糟的感動，這孩子真是太好了，明明就是來陪我的，還說要打牌，可真是顧及我的面子啊。
林莫語真是個好人，我忍不住要伸手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突然林莫言伸出手抱住我的脖子，笑道：“童童姐姐，你不用太感動，這個擁抱，我代替哥哥給你了。”
呃，我扯了扯嘴角，艱難地笑了兩聲。
“餵，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玩啊？”林莫語突然大聲吼了起來。
“要的，要的！”我趕緊伸手！
哇，運氣真是好，我第一張竟然是大王。林莫語，你等著被我貼紙條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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